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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猝不及防的视线，心照不宣的低头（第1页）

林初棠推开琴房门时，陈祁安正蹲在地上捡乐谱。上周被槐絮打湿的几页《月光奏鸣曲》散了一地，他指尖捏着张边角卷起的谱纸，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点灰尘。

“早到了十分钟。”林初棠把装着蔓越莓饼干的纸袋放在琴凳上，顺手帮他拾了张飘到脚边的谱页。纸上有铅笔写的小字，字迹被水渍晕开一点，像朵没开全的棠花。

陈祁安拍了拍裤子上的灰，一边弯腰要下来一边说着：“刚在楼下修了下消防栓示意图。”他指了指墙角的画板，上面用红笔标着。一瞬间脚下的椅子有些不稳，他抬手去扶的瞬间，校服袖口被窗钩勾住，刺啦一声撕开个三角口，露出里面的秋衣。

“别动。”林初棠快步走过去，指尖捏住那道裂口。布纹边缘已经磨得发毛，像他总说的“被琴键磨秃的指甲”。她想起上周在琴行看到的刺绣线，绛红色的那卷，像极了青兰山棠花的颜色。

陈祁安抽回手，把示意图往墙上按得更牢：“老毛病了，上次爬树摘棠花也勾破过。”他扯了扯袖口想遮住，却让裂口张得更大，“反正校服穿不了多久，破了正好换。”

林初棠没接话，低头数着他琴凳上的谱纸。。

“这样才算全乎。”他把谱纸推过来时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铅笔，两人通时往回缩手，像触电似的。

窗外的槐树叶晃了晃，把光斑摇得碎碎的。林初棠看着那张画，忽然觉得有些约定不用特意说，就像琴键上的灰尘，总会被一次次触碰拂去，露出底下亮闪闪的样子。

傍晚离开时，陈祁安站在楼梯口喊住她：“饼干很好吃。”他手里攥着个空纸袋，指尖捏着根没吃完的饼干渣，“下周……能多带两块吗？”

林初棠转身时，看见他校服后襟沾着的那点灰尘还在，像枚没摘下来的星星。风卷着槐花香掠过耳际，她忽然想起早上出门前，母亲说“喜欢就多来往，年轻人的情谊啊”突然勾着唇笑着“像刚烤的饼干，热乎着才好啊——”。

三楼琴房的灯光亮起来时，林初棠已经走到巷口。她回头望了眼那扇亮着的窗，琴键形状的光斑落在对面的墙上，像串没说出口的“下周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