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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完电话,郑千玉又躺了一会儿。实在太安静,起来慢慢地洗漱,吃药,换衣服。
时间还早,但郑千玉对这个环境很不熟悉,依他的经验,提前多少时间都不算多。
录音棚离酒店并不远,步行两个路口即达。郑千玉拿着盲杖下楼,遇到此行的
林静松到洛杉矶的时候已是傍晚,
出了机场赶上一场晚霞的尾巴。远处的天空呈现一种瑰丽的粉红色,这种粉红色混合着一种紫色,层层向天际晕染,
与最顶端已经悄然降临的、宝蓝色的夜幕相接。
黄昏、晚霞是自然的调色盘。
林静松站在机场门口,少有的,他独自一人为此刻驻足。他对这种风景的感受从未有此刻强烈,或许这感触不及他人,他只是伫立,想起某时某刻的郑千玉。
郑千玉永远比林静松敏锐,总是最先拉住他,
用手指向某处,说:“快看!”
很多时候,林静松并不知道要看什么,
在他眼里,天是一样的天,城市是一样的城市。
现在,
他也许能看到郑千玉眼里百分之一的世界。
这个时候,林静松放在口袋里的电话震动,
他立刻接起。眼见晚霞逝去的速度极快,天空中绚丽的颜色流动着、混合着,夜晚的颜色像倾倒的蓝色墨水,缓缓地洇下来了。郑千玉的声音模模糊糊的,
从电话之中飘出来,带着一种磨砂质感。
他刚睡醒,反应很慢,间隔秒数很长地应林静松一两声,让林静松不自觉放低声音,
想要哄他多说几句。天空中有大片云朵飘过,掩映着太阳最后的光芒,橙橙红红,犹如失火的移动城堡。
郑千玉在电话里问他:“叶森,你现在要去哪里?”
林静松握着电话,沿着机场外的人行道走,风景和郑千玉的声音又让一切像梦了。他思绪混合,一时之间最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,反应未必比郑千玉要快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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