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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淮止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下炸开了。
手中的酒盏也砰然碎裂,溢出鲜血,是被生生捏碎了。
他紧紧抿唇,盯着李夫人问:
“你说什么?禾儿去和亲了?”
他的确听闻,圣上心疼公主,山高路远,苦寒无比,不欲答应这桩婚事。所以需要有人顶替公主去北漠和亲,近来愁的这一桩心事终于有了人选。
他以为是从官宦世家女子中选了一人,封为郡主作为替身。
可他从未想过,禾儿竟然会亲自前往。
碎瓷溅起的声音惊住了在场的宾客,李夫人结结巴巴地退后几步。
“我,我道听途说的,我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裴淮止猛然拉住李夫人的衣袖。
“你把话说清楚,可是禾儿要去跟北漠王世子和亲?她亲自去了?”
李夫人早已被吓傻在原地,不知是谁窃窃私语了几句。
“……听说公主对裴少师死心之后,就去请了秘旨,也是今日成亲了才知道,原来公主也不是传闻中那般死缠烂打之人。”
见裴淮止转身要走,林洛颐急不可耐地扯去盖头,哭着唤他。
“裴郎,你去哪里?今日可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啊!”
“你做的这一切,不都是为了娶我吗?如今桥归桥路归路,你还有什么不满足?”
是啊,桥归桥路归路,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?
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?
可他怎么能,怎么甘愿他的禾儿,远赴万里去嫁给一个蛮荒之地的陌生男人!
这时,媒人上前想要拉住裴淮止,“裴大人,今日是您和林小姐大婚之日,到底先把仪式顺利结束,不然不吉利啊……”
可惜为时已晚。
裴淮止眸底猩红,毫不犹豫抛下一切,策马追了出去。
…
我一路颠簸数日,马车行驶到了北关。
由于水土不服,在路上我吐了几次,直到在客栈下榻才稍有缓解。
没想到,与我和亲的北漠世子,特意来到北关接我,还为我带来了药。
寒离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。
他长着一张刀刻般的脸,小麦色的皮肤,眉骨深邃,和中原人面相有些不同,却是英武不凡。
他指着前面温声道:
“公主,从这里往前就是玉山关了,再翻过两座山,我们就到骊城了。”
我礼貌颔首,简单休憩之后,准备再次出发。
山道崎岖,寒离先策马到前面引路。
离开客栈之前,火红的嫁衣灼烧天际,衬得远处残阳如血。
我最后一眼望向故土。
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骑马赶了过来。
那人发现我,急不可耐朝我过来,翻身下马。
四目相对,裴淮止气喘吁吁,眼底通红。
“禾儿,我找你找的好苦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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