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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如是驻足,淡淡问道:“你要食言拿了我这叛徒回去多领一份赏吗?”
“师兄,何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?”裴霁起身拦在门口,面上竟有笑容,“你为我解了燃眉之急,又要助我追查案犯,我谢你还来不及,怎会以怨报德?当年之事实有误会,师父他老人家常挂念你,我准备借此机会为你请功洗冤呢。”
口蜜腹剑之徒。应如是这样想着,语气冷漠地道:“我无意再入朝堂,你也不必试探我,若是真心谢我,就请让路吧。”
裴霁暗道一声“不识好歹”,笑容也淡了,道:“李元空,我好意相劝,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,或者……你并非淡泊了名利,只是不愿与我等为伍呢?”
言至于此,勉强维系在两人间的和睦表象无声坍塌,应如是料到他会过河拆桥,只是想不到这一刻会来得如此之快,他沉默了下,合掌道:“前尘如烟,殊途难归,烦请裴大人让路。”
这样的回答无疑是默认了,裴霁眯了下眼睛,当真侧身让道,就在应如是与他擦肩而过时,猛地向前倾身,无咎刀以毫厘之差从他头顶横劈而过,刀鞘嵌在门框上,刀锋伴随着寒光出鞘,紧接着向下斩去!
裴霁这一言不和就下狠手的性子,应如是再清楚不过,只见他身形一卷,即刻从无咎刀下闪过,前路去不得,便窜回屋里,就地一滚卸去冲力,扫过桌子挡在身后,正好接下裴霁的
四月芜江夏暑微,风渡开平春意尽。
到了暮春初夏的时节,北方夜间尚觉寒凉,南地已是热气渐浓,而在这开平城内,冷暖恰到好处,昨日下过一场疾风骤雨,今朝又见日头高照。
都说“天子脚下无庶民”,这话也不尽然,开平城有内城与外城之分,分居其中的人自有天壤之别,以宫城为核心,宗庙、官衙和拱卫营等机构按照职权礼制依次向外设立,俯瞰犹如套环,越靠近里圈的地皮,越是寸土寸金,反之亦然。
因此,在这大燕皇都之内,朱门与竹门的差距可谓一目了然,内城里随便挑出个家奴都比外城中的百姓穿得光鲜,贵人的一条狗能抵一家白身的性命,所谓的“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”,在此连句空话都算不上,许多外城的百姓,或许终其一生都未能踏过那三道近在咫尺的城门。
应如是随裴霁快马抵京,却没有跟他一起进入内城。裴霁此番进宫,一为呈交贡宝以交差事,二为禀明案情再启追查,顺便处理些堆积事务,再找琳琅司的玉匠探问白虎玉佩的线索……除了这些,他还得往光明寺走一趟,向不知僧复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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