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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沉灯暗,书房内只余烛焰微晃。
湘阳王端坐于案后,面色沉如铁,指节紧攥著一封未展的信札,纸角已被碾得微皱。
这一月的惩处,是他亲口下的令——
他知道,宋楚楚必会哭,会等,会一日一日消瘦下去;可若不让她记住这次的教训,她的性子迟早还要闯出更大的祸。
他想见她,想得心口发闷,却一次都不能走近。
此时,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,伴着一缕清淡的药香。
江若宁捧著汤盏进书房时,烛焰微晃,映出他坐于案后的侧影。
那人俊朗如昔,发半束,鬓角散落几缕,添了几分随意的英气;可凌厉的眼底下,却压着淡青的阴影,眉间的疲色并不掩饰。
她将汤盏放到他案上,动作不急不缓。
湘阳王抬眼望向她,唇角勾出一丝疲惫的笑意,声线低哑却透著熟稔:“来了?”
江若宁柔声道:“夜深露重,王爷喝些热杏仁汤润一润喉吧。”
他垂眸看了一眼汤盏,并未立刻动手,指节轻叩了一侧的太阳穴数下。
她见状,便绕至他身后,双手指尖轻轻落在他的太阳穴上,力道不轻不重,沿着经络慢慢按揉。
她的手极暖,指腹细致,带着淡淡的药香与温度,随着按压的节奏,一点一点将他的眉心舒开。
湘阳王闭了闭眼,未言语,只静静由着她的动作。片刻后,他伸手将案上的汤盏端起,一勺一勺缓缓饮下。
江若宁温声道:“王爷近来政务事繁,熬得身子疲了,心也容易倦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更低几分:“有些事,该立的规矩已立了,该示的威也示了……若太绝情……”
他放下汤盏,神色未变,声音却压得极低:“别替她求情。”
江若宁微微一笑,纤手移至他紧绷的肩膀,轻轻按压:“妾只是心疼王爷。罚的是她,疼的是您。”
她稍俯下身,从后抱住他,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:“怡然轩的侍女传话,她每日都在哭。这样下去,身子怕是要坏的。明日妾送些润肺的补汤过去,可好?”
他眉心微蹙,像是在衡量什么。烛焰摇曳间,他沉默良久,终于低声道:“可送,但你不许去看她。”
那声音极淡,却不容置疑。江若宁垂眸应是,收起抱住他的手,为他轻轻理平肩上的披风,什么也没再说。
怡然轩内,窗外细雨初歇,檐角还滴著水珠。
宋楚楚放下笔时,指尖已被墨晕得微黑,手腕酸得发胀。案上摊著的,是抄完最后一行的《孝经》,右下角端端正正落着她的名。
这是
肉来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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