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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堡垒计划”实施后,短短三日,云州的样貌便改变了。城门口,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肃然。手持长枪的王府卫士,仔细盘查着每一个进出的路人,户籍吏们则埋首于案牍,一丝不苟地记录着信息。城内,一队队由赵磐亲手训练的巡逻兵,步履整齐地穿梭于大街小巷,让那些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,都悄悄缩回了各自的耗子洞。赤石岭工业区,更是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。不同颜色的工牌,成了通行于各个区域间唯一的凭证。匠人们起初还有些不适应这般严苛的管束,但当他们看到自己每日的伙食里,悄然多了一勺实实在在的肉臊时,所有的抱怨便都化作了更卖力的号子声。然而,敌人显然不打算给他太多适应的时间。第四天,凌晨。赤石岭矿场,负责给下第一班矿工熬煮早饭的王老火夫,像往常一样,天还没亮就起了床。他熟练地淘米、烧水,将一大锅小米粥熬得金黄粘稠。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第一批收工的矿工们拖着疲惫的身躯,满身尘土地回到了营地。王老火夫乐呵呵地为他们盛上热粥,自己也舀了一碗,蹲在一旁,呼噜呼噜地喝了起来。这是他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,看着这些年轻力壮的后生们狼吞虎咽,他心里就踏实。可他那碗粥,还没喝到一半,异变陡生。王老火夫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的古怪声响,他手中的陶碗“哐当”一声摔在地上,碎成几片。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,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,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恐惧的神情,仿佛正与一个看不见的恶鬼搏斗。“老王头!老王头你怎么了?!”离他最近的一个矿工,是个刚从灾民转过来的年轻人,他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,手中的粥碗也跟着摔了。此时的老王头脸色煞白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蹭去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被恐惧扼住的声音。不过短短十数息的工夫,王老火夫的抽搐便停止了,身体一软,瘫倒在地,双目圆瞪,生机断绝。“死死人了!”周围正在狼吞虎咽的矿工们,动作瞬间凝固了,他们嘴里还嚼着小米,目光却齐刷刷地投向了那突然倒地的王老火夫。短暂的死寂之后,人群中起了骚动。骚动,是从最外围那些胆子最小、日子也最苦的灾民出身的矿工中开始的,他们不像那些老兵油子或前山贼那样见惯了生死。一个妇人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孩子揽进怀里,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,嘴里开始念念有词,念的是乡下避邪的土咒。“天爷啊这是这是咋了?刚才还好好的”“是中了邪吧?你看他那样子,跟俺们村里被山魈迷了心窍的一模一样!”窃窃私语声,如同潮湿角落里滋生的霉菌,开始悄然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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