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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全友家客厅的陈列架上原本放着一张全家福。那时他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五口,孙子刚出生,老伴还健在。但现在,这照片上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,只剩老李孤家寡人。这世上,他伸手够得着的亲人已经一个都不剩了。老李干脆把全家福取下来,换上了儿子的单人照,只可惜是黑白的。照片两侧常点着两根白蜡烛,中间的小香炉里燃着一根香,整个屋里很有些庙堂的味道。但庙堂的清静被楼上一阵不可描述的声响打破,让原本就失眠的老李更加精神衰弱。一墙之隔的楼上,小卧室的双人床吱扭吱扭的晃动着。陈满意仰面躺在床上,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,胸脯上亮闪闪的一层,都是汗。“加油!坚持住!别停!冲刺!!!”陈满意大喊一声,仰卧蹬车蹬得更快了。“你小声点,已经十一点了。”“…九七…九八…九九…一百!”陈满意懈了劲,双腿重重落在床上:“真不自由,十一点就不让出声了,我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。”“夜生活就算了吧。这楼里住的都是老人,鸡鸣而起,日落而息。”陈满意不信,这年头哪哪来的鸡鸣呀!但不等第二天天亮,她就真见识了。5:40,阳台上传来一阵叽叽喳喳。陈满意以为是梦里的天外之声,翻了个身没睁眼。不一会,鸟是不叫了,外面又传来比鸟叫还响亮的声音。“咦咦咦咦…呀呀呀呀…噢噢噢噢…啊啊啊啊”陈满意一下子睁开眼,生怕自己在梦里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勾了魂。缓了半天,这诡异的声音并没有消失。她从床上坐起来,晃晃悠悠的打开门。鬼叫声更真切了。婆婆蒋晴正背对着她,站在阳台上吊嗓子。“唱得好,唱得妙,唱得呱呱叫!”笼子里的虎皮鹦鹉跟着叫好。听到开门的动静,蒋晴回过头来:“呦,起来了?挺早啊。”陈满意挤了挤被眼屎糊住的眼睛,勉强挤出一个惨笑。待她去了趟厕所排空了膀胱,再回到被窝里,已经睡意全无,只剩下扫不去的疲惫。陈满意理想化的以为,搬来了离单位更近的公婆家,每天早上至少能多睡半小时,可现实却是,天空刚泛鱼肚白,她就顶着黑眼圈比平时更早的出了门。想着早点到单位,找个没人的教室先眯一觉,可绕到车前刚要上车,忽然感觉小腿湿哒哒。她低头一看,裙角湿了一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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