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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如湿透的黑色毛毡,沉甸甸地压在广袤的苹果园上。
农场主亚伯·克拉克坐在壁炉前,一口口地喝着辛辣的威士忌。
火焰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跳动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觉得心神不宁。
白天遇到的那三个华人,有些不对劲。
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年轻人,眼神平静得像一口深井。
这不对劲。
华工就该是华工的样子,卑微、怯懦、见了白人就点头哈腰。
那个年轻人,太镇定了。
“妈的,管他呢。”
亚伯又灌了一大口酒:“下次再让老子看见,直接一枪崩了,省得心烦。”
他晃了晃酒杯,开始盘算着自己即将到来的丰收。
今年的苹果长势极好,挂满枝头。
等这批果子卖出去,又是一大笔钱进账。
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,院子里负责看门的猎犬突然疯狂地吠叫起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亚伯皱起眉头,端着酒杯站起身。
还没等他走到窗边,犬吠声戛然而止。
“砰!”
坚固的橡木门被踹开。
两个农场护工,被门口攒射的火力打成了筛子。
一群不速之客涌了进来。
十八个身材高大的壮汉,清一色的爱尔兰人面孔。
亚伯的酒意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下意识地去摸壁炉上挂着的猎枪,但一只冰冷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。
“别动,老家伙。”
亚伯僵硬地抬起头,看清了来人的长相。
那是一个红头发的男人,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狰狞刀疤。
轰隆!
亚伯感觉自己的天塌了。
这张脸他见过!
就在镇上治安官办公室门口贴着的悬赏令上!
袭击派克庄园,打断了那个死胖子一条腿。
血洗野火镇,把整个治安所连锅端了,连治安官都给杀了!
就是这伙暴徒!
亚伯的双腿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。
完蛋了。
这群是连警察都敢屠杀的亡命徒。
他手里的猎枪被夺走,一个硬物狠狠地砸在他的脑袋上。
亚伯惨叫一声,眼冒金星。
刀疤脸——芬尼安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听着,老家伙。”
芬尼安用枪管拍了拍亚伯的脸:“我给你一个机会。把你家里所有的钱,现金,银元,全部拿出来。如果你敢耍花样……”
在死亡的威胁下,亚伯没有任何选择。
他领着匪徒打开了自己的柜子。
把里面的银元和鹰扬拿了出来。
芬尼安的手下数了数,抬头汇报道:“老大,不到三百块。”
芬尼安的眉头皱了起来,刀疤脸显得更加狰狞。
他一脚踩在亚伯的胸口上。
“你在耍我?这么大的一个农场,就这点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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