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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嬷嬷应声赶来,看见陆瑾晏伤痕累累的手忍不住惊呼。“快请府医过来!”陆瑾晏起身慢慢走出产房,没有丝毫志得意满。福嬷嬷抱着襁褓高声道:“大爷,这可是您的长子啊!”她看着怀中那个皱巴巴的小红人,心软得一塌糊涂。“小少爷虽不足月,可只要养一养,老奴敢笃定,再也没有比他更俊的小儿了。”“便是大爷刚出世那会儿,也比不上少爷啊!”她心急得很,这个孩子来之不易,可似乎他的父亲并未欣喜若狂。陆瑾晏停下步伐,回头看着那个大红锦缎的襁褓,情绪复杂。福嬷嬷着急地来到他跟前,试图让他抱一抱孩子。陆瑾晏看着襁褓中的小人,却是拒了福嬷嬷。“我手上有伤,怕抱不稳他。”“这是她拼死生下的孩子,我......”他眼里有欣喜、有珍视、还有不知所措。他看着这个孩子在他母亲的肚子里一日日长大,无数个日夜期待着他的到来。甚至在他母亲终于对他展露一丝欢颜后,欣喜至极。他以为他们终于和解了,可事实却告诉他,一切都是他痴心妄想。她的眼神,瞬间将他打回原形。她看的不是一个夫君,而是一个盗贼。那句回家了,重重打在他心上。一遍又一遍提醒着他,她从未将陆府当过家。她也从未想和他有个家。可她不知道,在她昏死过去那刻,他遍体生寒,快要喘不过气。若世间再无她,再无一个叫穗禾的女子,与他斗嘴争辩,他余生再无滋味。他只恨相逢路曲折,他的偏见,毁了她对他所有的看法。手臂上的重量传来,福嬷嬷颇为气恼地将襁褓放进陆瑾晏怀里。“都说血浓于水,大爷怎么都该和小少爷亲近一番!”襁褓里的小人睁大眼睛看着他,咿咿呀呀地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话。陆瑾晏呼吸一滞,心酸得厉害。孩子想与他亲近,就像他往日趁她熟睡,悄无声息地抚摸过她的肚子,他也想与他们亲近。小人圆溜溜的眼眸里头,此刻只有他在。隔着屏风,陆瑾晏望着榻上休养生息的穗禾,心里迸发出一丝希望。是了,血浓于水。他和她已有了孩子。他是孩子父亲,她是孩子母亲,没有人能分开他们。陆瑾晏仰天大笑一声,将襁褓稳稳地还给福嬷嬷。“好生照顾穗禾!”福嬷嬷自是无不应的道理,只是看着颇为瘦小的小少爷,她终是忧心不已。“小少爷的洗三,不知大爷有何安排?”陆瑾晏含笑道:“洗三从简,满月不设宴,百日大办!”“京里该知,我陆瑾晏已不是孤家寡人。”福嬷嬷松了口气,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。“养上三个多月,五月里天也热了,也不怕小少爷着凉!”陆瑾晏心里自有算计,三月她的身子也该调理好了。她是他的人,总该显露于人前。有他在,谁敢说她不配?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阖府灯笼高高挂起,陆瑾晏的双眼却比之更亮三分。她总有回心转意的一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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